西里会接这个活吗?
“那个....我帮您问问他?其实他刚出师没多久,技术不是那么熟练,我怕他搞砸了。
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事,如果是金丝楠木的话,他估计赔不起....”
“只是普通的楠木,我爷爷比较注重传统丧葬礼仪,最近几年都在寻访合适的木雕师。
我听说西里老师曾经是一位佛子,或许能合我爷爷的意思。”
苏郁繁只好硬着头皮暂时答应下来。
“那我回去问问他,行不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知道比较厉害的木雕师分为三类,一类专门从事佛像、庙宇雕刻的。
另一类就是生活用品类,比如家具、茶几,小玩意啥的。
最后一类就是专注建筑的木雕师傅。
苏郁繁的外公是难得三类都精通的大师傅,算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一种。
他有极高的模仿天赋,曾经还被邀请到故宫修补过文物。
钟韦浩十分儒雅地答应下来,并且兴致勃勃地邀请苏郁繁。
“苏小姐,我们小镇有个木雕艺术馆,我们从民间收集了一些古物,你现在有空的话,可以一块去看一眼。”
段衡一脸期待,这个木雕馆,还没正式对外展出过。
听说他们三代人搜集到不少剑川本土的古代艺术品,也有东南亚的一些东西,还有更多的是国内八大木雕派系的集合作品。
是一个真正的木雕艺术馆,里面全是精品。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参观机会,也是木雕小镇重要的宣传方向之一....
“好啊,我正好没事。”
三个人步行到木雕艺术馆,保安恭敬地打开大门。
苏郁繁刚走进去,就看见正对门口的一个玻璃罩里面的一尊柏洁夫人木雕造像。
“这个雕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明白,这么精美又有代表性的剑川木雕造像,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很多年前,我爷爷收藏的吧,他非常喜欢木雕文化。我还知道你们这里的人用红色的凤仙花把指甲染得鲜红,以纪念柏洁夫人血淋十指寻找丈夫尸体的深情。”
柏洁夫人是南诏时期非常著名的女性代表人物,她有非常多的雕像,这一尊显然是非常精绝的。
段衡也连着感叹起来:“我老爹要是见到,不知道有多激动,介意我拍个视频发给他吗?”
“当然可以,你爸爸曾经是民族木雕厂的厂长,他应该也能雕刻出这样的作品。”
“他现在眼睛不太行,他最好的作品是雕刻乐器,这种大型的人物木雕,我真没见他雕过。”
苏郁繁驻足了好一会,然后也拍了个视频,顺手发给西里。
三人气定神闲地参观完木雕艺术馆。
苏郁繁被里面收藏的艺术品震撼到难以相信,尤其是剑川的古代木雕部分,令她叹为观止....
这才是真正的木雕艺术,她好像有点明白西里对木雕精益求精的执着。
“钟老板,这个木雕馆会对普通人开放吗?我认为非常有必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些艺术品,让他们放在这里蒙尘,太可惜。”
“当然,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展出,目前还有些作品还没运过来,需要点时间。
对了,刚才忘记跟你介绍,你外公雕刻的一个小佛像也在里面。”
苏郁繁再次进去,细致观摩外公的作品。
在众多的木雕精品中,外公的木雕作品也毫不逊色,可见技艺非常了得。
她突然意识到木雕似乎也是有“生命”。
“钟老板,谢谢你收藏我外公的作品。”
好像没有比感谢更适合的话,她曾经把外公当成一个普通的木匠,原来他只是不炫耀而已。
“我爸爸很欣赏你外公,在他过世的时候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参加他的葬礼,那次我也陪同在侧。
那天听说你有重要的比赛,你妈妈隐瞒你外公去世的消息,你没赶回来,导致我们今天才认识。
今天认识也不迟,从另一方面说,你们家与我们家有渊源,我愿意和你一起推广木雕文化,哪怕不从商业的角度出发。”
苏郁繁被这番话说得有些动容,她已经很少在现实里听到这么有温情的语言。
不得不承认商人就是有脑子,知道从哪方面能说服自己,哪怕是打温情牌。
“钟老板,谢谢您对我外公的认可,你对木雕文化这么热爱,我相信木雕小镇一定会火起来。我想以自己的方式去让更多人了解剑川木雕,喜欢独立推广。”
苏郁繁再次拒绝钟韦浩的提议。
段衡无语望天叹气。
三人分开后,苏郁繁饥肠辘辘,回到木雕工坊。
西里看她有些郁郁寡欢,问她:“怎么这副表情?早餐没吃就出门,现在才回来,午饭吃了吗?”
“没吃,被木雕小镇的开发商拉着谈事情。对了,他想请你出面给他爷爷的棺椁设计个图案...
他爷爷想见你一面,人在苏州,他家与我外公有些情谊,他还想包装我当网红,给他宣传木雕小镇和剑川木雕,被我拒绝了。”
“雕刻棺椁?什么材质的?你拒绝是正确的,现在网络很混乱,不能轻易答应。”西里突然来了兴趣。
“普通楠木。主要是段衡介绍的,一会他送完人,估计还得过来家里,还有菜吗?他也没吃饭...”
“有,我给你留了一些,应该够你们两人吃,他回来过火把节啊?”
“是,估计主要是介绍我认识房产商。那人有个木雕艺术馆,汇集东南亚,以及剑川木雕和国内其它地方的精品木雕艺术品。
等哪天我跟他熟悉起来,我带你去看一圈,有的比较震撼。“
西里挺奇怪,这要多少精力和财力才能汇聚那么多的精品木雕?
“他叫什么名字?那些艺术品不会是仿品吧?”
“叫钟韦浩,看起来不像,段衡有眼力劲,应该不是仿品。”
两人还没说完话,段衡已经气呼呼地走进来。
“苏郁繁,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本来安排了午饭,你让钟总饿肚子回去,好意思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初次见面,我只喝他一瓶水,还得请他吃饭吗?
说不定人家约了重要饭局,咱们耽误了人家宝贵的时间,我这是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