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悄悄推开门,脚步轻盈如风。
夏青月床榻上有层层帷幔,纱影飘动,如梦似幻。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拉开帷幔,紧接着看向床榻。
不料,床榻上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那么夏青月去了哪里?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一把剑刃抵住了他白玉脖颈,龇牙冷声:“白柃,怎么了,想半夜谋杀我啊?”
白柃扭头一看,原来夏青月早就埋伏起来了,就等着他前来呢。
白柃俊脸微红,咳嗽一声,微微背过身:“我……”
夏青月收起剑柄,围着白柃走了半圈儿,目光上下打量着,边打着趣儿:“如果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又是来干嘛的?这夜半三更你安的是什么心?嗯?”
夜半三更……
他……
还以为夏青月已经睡着了呢,所以过来看看她,并没有别的想法,哪曾想她根本没有睡着,还将他抓包。
夏青月问得越直白,白柃的耳朵就越红,一层粉盖过一层,夏青月越发觉得有趣。
“难不成你根本不是来杀我的?你该不会想*我吧?”夏青月眯着眼睛,勾唇一笑说。
白柃立刻抬眼看她,她,她说什么?
*她……
白柃咽了咽唾沫,一甩袖口,神情都是不可冒犯:“你不要再开玩笑了!”
“我哪有在开玩笑啊,啧啧,你看你三更半夜前来造访,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欢迎你一下啊?”夏青月径直挠了挠他的下巴,动作很轻,像在挠猫猫头。
偏偏啊,她这套手法白柃很受用,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这惹得夏青月笑容更加肆意:“还说不喜欢,我以为只有火狐狸才喜欢我这么摸呢。”
一听到火狐狸的名字,白柃霎时间睁开了双眼。
火狐狸不就是狐砚卿吗,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白柃心里顿时有几丝不悦。
夏青月收起玩笑的心思,声音冰冷:“躺床上去!”
白柃看着她,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又让他躺到床上?
“我只是来看看你。”白柃声音清冷,他又没有别的心思,怎么会听从夏青月的话真的躺到床上去呢?
说罢,他就要走。
夏青月哪能轻易放他走,她的寝殿,以为是菜市场吗?
她一脚蹬在床柱上,抱剑,阻止白柃离开,一边用饿狼眼神看他。
那样子,好像要原地虎扑他,这让白柃看得心里一颤。
他记得上次,夏青月非要和他双修,然后她……
那晚,她真的很用力。
他身上的星星点点又青又紫,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消了下去,此情此景还在脑海,白柃再次背过身,不,他不能。
夏青月不停的捉弄白柃,白柃越手足无措,她就越来劲。
什么清冷谪仙诱人仙鹤,她偏要将他改造成纯情火辣辣仙鹤。
这要放在上一世,她指定干不出这种事。
什么堵住一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好好调戏一番,她根本不会这么想。
可是白柃就能,他就能让她这么做。
要说火狐狸骚,他是骚明面儿上。
但是白柃的“骚”,是骚在骨子里,不停的在勾引。
白柃声音低哑,看着夏青月,拳头微紧。
一身月牙白衣袍散发着白光,宛若仙人:“夏青月,你不要逼我。”
只见夏青月放下剑,她不用腿阻止白柃了,她转而抱上了白柃腰身,深吸一口气:“你看我就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这下轮到白柃懵逼了,夏青月到底在做什么。
她一会儿态度冰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热情似火的,她到底要怎么样?
她身上有一股幽冷清香,直入白柃鼻尖,惹得白柃后仰,偏偏又推不开她,白柃掰着她的双肩进退两难,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轻言轻语的:“放手啊。”
夏青月笑了笑:“倒像我强迫了你似的。”
她松开白柃的腰:“如果下次再偷摸进我寝殿,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么看来,夏青月是放过他了。
白柃心脏起伏不定,不再看她眼睛,留下半个清冷眼尾:“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们再一起去找黑莲花。”
他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门框处,连半块衣袂也不见。
夏青月顿感无聊,躺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
还没到卯时,几个炉鼎就在门外等着了。
“夏青月,出来吃早膳。”亓九在外面喊她。
她睁开眼睛,外面天刚亮呢,夏青月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他们怎么起来这么早?
推开门,几个炉鼎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衣冠楚楚的,各有特点,夏青月看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不还没到时间吗,起这么早?”夏青月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上说。
亓九躲开她的目光,撇过头去:“……吃,早膳。”
四个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糕点啊,包子什么的,还有面条?
“这是做什么呢?”夏青月走下台阶,看着他们精美盘子里的东西,忍不住疑惑。
“都说了呀,是早膳。”亓九没好气地回答。
“来到蓬莱仙宗后,有人教我们做了这些,为了照顾你的身体。”白柃出声解释。
夏青月听得差点笑掉大牙:“哈哈哈。”她捂着肚子,差点笑得满地打滚。
凌风眠蹙眉,目光也不友善:“夏青月,你笑什么!”
不是,谁想的这招儿啊。
这么说,四个炉鼎还得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了?
还要负责做早饭,午饭,还有晚饭?
啧啧,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夏青月笑够了,直起腰身,眉眼仍旧带有笑意:“好吧,我的厨夫们,让我看看你的厨艺,到底怎么样。”
她拿起玉琉灵膳盘中的筷子,一一品尝起来。
不过她没有很快下口,看着站在第一位的凌风眠问:“凌风眠,你这是做的什么菜呀?”
凌风眠没好气,模样还气呼呼的:“瞎眼了是不,这不是芙蓉糕吗?”
想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委身在小小厨房,他还揉面,他还和糖,他还生火,就为了做这一盘芙蓉糕,他心里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