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成女的(1 / 1)

冷酒烧得喉咙发疼,夜风卷着河边的潮气往骨头缝里钻。我把空酒瓶狠狠砸进水里,“咚”的一声闷响,惊飞了芦苇丛里的夜鸟。

冯薇的脸在眼前晃——她昨天攥着我的手,指尖有点凉,说“我妈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我当时正啃着廉价盒饭,油星子溅在袖口上,半天没说出话。

定下来?怎么定?

我这辈子就没“定下来”过。跟着我爸住过菜市场阁楼,老鼠在脚边跑;后来自己出来闯,白天送外卖,晚上在酒吧当服务生,身份证上的地址换了十几个。身边的女孩像走马灯,有的图我会说情话,有的只是寂寞,我从不当真,也不敢当真。直到遇见冯薇,她看我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到让我慌。

她不要钻戒,说银的就行;不要大房子,说两室一厅够住。可我连两室一厅的首付都摸不着边。我这样的人,连根都没有,怎么给她一个家?

酒劲上头,天旋地转间,脚下一滑。冰冷的河水瞬间裹住我,意识模糊前,我只有一个念头:这样,就不用再想了。

……

再次睁眼,闻到的是淡淡的皂角香。

不是酒吧里的烟酒味,也不是出租屋的霉味。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格子影,手边的粗布被褥洗得发白,却干净得发亮。

“姐姐,你醒啦?”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见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米粥。

“水……”我想开口,喉咙里却滚出细弱的女声,惊得我自己都僵住。

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把碗放下:“姐姐你嗓子哑了?别急,我再去倒点水。”

我怔怔地抬手,触到的是柔软的长发,垂在胸前。低头,看见身上穿着的襦裙,领口绣着简单的兰草纹。这不是我的身体,纤细、柔软,带着完全陌生的轮廓。

屋角摆着两张旧木床,一张小桌上放着针线笸箩,墙上挂着褪色的布偶——这屋子旧得掉漆,却收拾得井井有条,透着一股笨拙的温馨。

“姐姐,喝水。”小姑娘递来水碗,眼里满是依赖,“你昨天从河边回来就发烧,可吓死我了。”

河边?

我接过碗,指尖触到微凉的瓷面,看着小姑娘酷似记忆里某张旧照片的眉眼,突然明白过来。

那场落水,竟把我冲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没有房贷,没有彩礼,没有冯薇期待又忐忑的眼神。可镜中映出的那张陌生的清秀脸庞,和身边这个怯怯叫着“姐姐”的妹妹,忽然让我心头一紧——

原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人总要背着点什么活下去。

绣绷上的丝线又缠成了乱麻,我烦躁地扯了扯,指尖被针扎出个血珠。

“姐姐,怎么了?”舒沫举着刚采的野草莓跑进来,看见我皱眉的样子,小步子顿了顿,把红透的果子往我手里塞,“吃颗糖就不烦啦。”

我捏着那颗草莓,指尖的刺痛远不及心里的荒谬感。三天了,穿到这具十二岁的身体里整整三天,我还是搞不懂这绣花针怎么就这么不听使唤。

前世我是靠嘴皮子和脑子混饭的——在夜市倒卖过球鞋,帮网红运营过账号,最不济也能去代驾挣点外快。可现在呢?对着这堆花花绿绿的丝线,我就像个傻子。

“这破活不干了。”我“啪”地放下绣绷,吓了舒沫一跳。她眨巴着大眼睛,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可是……张奶奶还等着要帕子呢。”

我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心里软了半截。这小丫头是真把原主当亲姐姐,昨晚我咳嗽两声,她愣是睁着眼睛守到后半夜。

“姐姐有别的法子挣钱。”我刮了下她的鼻尖,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木屋虽小,墙角堆着不少舒沫捡来的枯枝,窗台上摆着她采的草药——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但在我眼里,却亮得很。

“舒沫,后山是不是有很多这种草?”我指着窗台上那株带锯齿叶的植物,记得原主记忆里,这东西泡水能治蚊虫叮咬,就是味儿冲,没人要。

“嗯!多得很!”

“那明天,姐姐教你做个好东西。”我冲她眨眨眼,心里已经盘算起方案。二十一世纪的夜市爆款——薄荷驱蚊包,材料现成的,成本几乎为零,在这蚊虫多的山脚,还愁卖不出去?

至于绣活?谁爱绣谁绣去。

我摸了摸舒沫的头,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忽然觉得这具纤细的身体里,那颗属于“我”的心脏,又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

修仙世界又怎样?没灵根又怎样?老子可是从信息爆炸的时代穿来的,还能饿死不成?

等着吧,我不仅要挣钱,还要让舒沫过上顿顿有肉吃、再也不用捡野果的日子。

青石板路上的露水还没干,我已经支起了摊子。竹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草药包,旁边的陶瓮冒着热气,掀开盖子,浓郁的菌香混着松针的清苦漫开来,引得早起赶集的人频频回头。

“这是什么?”一个挑着柴担的汉子停下脚,粗声问道。

“松菇炖骨汤,一文钱一碗,暖身子。”我麻利地舀起一勺,琥珀色的汤里浮着肥厚的菌片,是后山刚采的新鲜货。

这阵子靠着薄荷驱蚊包攒下的碎银,我雇了邻村两个手脚麻利的婶子。她们采草药比我熟,处理起那些滑溜溜的蘑菇更是得心应手。我教她们用松木熏过的陶罐慢炖,再撒上点去腥的山椒,原本只能喂猪的杂菌,竟成了市集上最抢手的吃食。

“姐姐,今天的汤又快卖完啦!”舒沫抱着钱袋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袋口露出的铜钱叮当作响。才半个月,我们就攒够了翻新屋顶的钱,昨天请的瓦匠已经把漏雨的地方补好了。

我笑着揉她的头发,视线扫过街角——那里原本摆着三个卖草药的摊子,如今只剩一个,摊主正眼巴巴地看着我的方向。这就是生意,要么跟着变,要么被挤走。

铺子里的算盘声噼里啪啦响,账房先生戴着老花镜,手指在账本上飞快滑动。我靠在太师椅上,看着伙计们把打包好的菌菇干货搬上马车,发往山下的各个城镇,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不过半年,当初的小摊已经变成三间相连的铺子,前店后坊,采买、清洗、加工、售卖,分工得清清楚楚。雇的人从两个婶子变成二十多个长工,连邻村的猎户都愿意把采来的山珍低价卖给我——毕竟跟着我干,比他们自己跑市集稳当多了。

“东家,这是这个月的账。”账房先生把账本递过来,上面的银钱数目让我眯起了眼。足够在城里买个三进的院子,足够舒沫以后穿金戴银,一辈子不愁吃穿。

可夜里睡不着时,我总想起前世。那个在出租屋里算首付的自己,那个觉得“钱能解决一切”的自己。现在钱有了,心里却空了块地方。

那天看见青云宗的弟子来铺子里买疗伤的草药,他们御剑而来时衣袂翻飞,指尖凝着淡淡的灵光,结账时随手丢下的玉佩,就抵得上我半个月的营收。

“长生不老,飞天遁地……”我摩挲着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钱能买到锦衣玉食,却买不来时间,更挡不住生老病死。就像这具身体的爹娘,若不是染了风寒没钱医治,也不会早早离世。

“姐姐,你在想什么?”舒沫抱着新做的布偶进来,她如今养得白白胖胖,再也不是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了。

“想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捏了捏她的脸,心里已有了打算。

第二天,我把铺子交给最信任的掌柜打理,带着舒沫,坐上了前往青云宗的马车。车厢里堆满了精心准备的礼物——有百年老参,有秘制的疗伤药膏,还有用特殊手法保存的珍稀菌菇,都是修仙者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车窗外,青山连绵,云雾缭绕。据说青云宗就在那云端之上,是整个修仙界都排得上号的大宗门。

我掀起窗帘,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门轮廓,忽然笑了。

上辈子缺的哪是启动资金?分明是破釜沉舟的勇气。现在好了,钱有了,胆气也足了。资本家当得再风光,哪有自己握着仙术长生不死来得实在?

“舒沫,”我回头看她,“想不想看看,仙人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马车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我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轻敲着膝盖。

产业链?资本家?那都是铺垫。真正的风浪,在云端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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