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一脚,踹的极狠。
梦里,林清玄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还贴在她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着,湿漉漉地喊“姐姐”。
那声音黏腻得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满心一横,眼神淬着冰,膝盖蜷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往上一顶——
“嗷——!”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旖旎的梦境。
佛子那张俊脸瞬间扭曲,痛苦地捂着下腹,像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地。
他疼得冷汗涔涔,身体不住地抽搐,哪还有半分清冷高贵的模样?
小满冷笑着俯下身。
“叫姐姐?”
她伸出指尖,一下一下,戳着他因剧痛而布满冷汗的额头。
“再叫啊?”
林清玄疼得嘴唇发白,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瞪着一双迅速泛红的眼,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他想不通,她怎么敢?!
“佛子不是最讲究清心寡欲吗?”小满的语气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怎么?入了梦,就能为所欲为,连体面都不要了?”
话音未落,整个梦境如同被砸碎的镜子,骤然崩塌。
刺目的白光闪过——
“砰!”
小满猛地睁开眼。
心跳得飞快。
她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厚实的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窗外天色漆黑,房里的蜡烛早已燃尽。
“奇怪……”她拧起眉头。
明明记得自己是趴在桌边睡着的,怎么一觉醒来,人就躺床上了?
难道是……林清玄那厮在梦里对她动手动脚,现实里的身体也被梦境牵着走,把她抱上床了?
她懒得深想。
管他呢。
翻个身,抱着柔软的被子,小满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整个世子府就炸开了锅。
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满脸的兴奋。
“听说了吗?!佛子大少爷昨夜从床上摔下来了!”
“啊?真的假的?佛子少爷睡相这么差的吗?”
“何止!我听石头哥说,摔得极重,连王大夫都惊动了!天不亮就给请了过去!”
小满端着水盆路过,耳朵竖得老高,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活该!
她那一脚可是半点没留情,林清玄在梦里疼得嗷嗷叫,现实里竟然真的从床上摔下去了?
这共感也太强了吧?
她心里爽翻了天,这下他那“宝贝”怕是得好好养上几天,总该消停了吧?
林清玄的卧房内,气氛凝重。
他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靠在床头,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
王大夫收回诊脉的手,捋着胡须,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表情古怪至极。
“少爷……身体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大夫您快说啊!”一旁的小厮石头急得快哭了。
大夫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林清玄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只是……下腹有些淤血,气血不畅。需得静养几日,切记,不宜……剧烈运动。”
林清玄:“……”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杀意。
小满……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真的敢踹他那里!
更离谱的是,梦里挨了一脚,现实里他竟真的从床上滚了下来!还摔得全府皆知!
他堂堂佛子,未来国师,竟然因为“睡相不佳”这种荒唐的理由,沦为了全府的笑柄!
府内的八卦风暴,愈演愈烈。
大夫人院里的丫鬟们嗑着瓜子:
“听说大少爷摔得可惨了,脸都磕青了!今儿的早课都给取消了!”
二房的三位堂妹凑在一起嘀咕:
“大堂哥该不会是念经念得走火入魔了吧?这怎么还半夜梦游摔跤呢?”
二叔,镇北大将军,正在饭桌上拍着桌子狂笑:
“哈哈哈!我那个侄儿,平日里装得跟个玉雕的假人似的,端方自持?我呸!没想到睡个觉都能从床上滚下来!笑死我了!”
老夫人听了下人的回禀,忧心忡忡地扶着额头:
“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回头得去庙里求个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