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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斯莱特林地牢(1 / 1)

温热的牛奶顺着喉咙滑下,像一股暖流暂时驱散了洛特斯四肢百骸的寒意。她小口啜饮着,努力维持着脸上温顺平静的表情,仿佛刚才后院那惊心动魄的暴露和如履薄冰的掩饰从未发生。奈奈嬷嬷慈爱地看着她喝牛奶,絮叨着今晚黛西妈妈会带回来她最喜欢的草莓挞。

然而,洛特斯的心,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久久无法平息。那道无法抹去的冰裂纹,被苔藓勉强遮掩,却如同一个沉默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力量的失控和暴露的危险。她捧着空杯子,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凉棚下的陶盆,尤其是那株刚刚被她以温和方式滋养过的埃及蓝睡莲。

奈奈嬷嬷接过空杯,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喝完牛奶精神多了吧?嬷嬷要去准备晚饭了。你乖乖在后院玩,别跑远,也别再去碰那个吓人的垃圾车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嬷嬷。”洛特斯乖巧地应着,目送老人转身回屋。当厨房门关上的刹那,她脸上刻意维持的平静迅速褪去,换上了凝重和一丝后怕。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到陶盆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道被苔藓填塞的裂痕。深绿色的苔藓与粗糙的陶土融合得还算自然,只要不凑近仔细扒开看,很难发现端倪。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她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片苔藓,指尖传来湿润冰凉的触感。这小小的遮掩,是她守护秘密的第一道脆弱防线。

她的目光移向蓝睡莲。经过刚才那温和的滋养,叶片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虽然边缘的幽蓝光晕依旧沉寂,但那种萎靡不振的气息确实消散了。这让她心底涌起一丝微弱的安慰。至少,她的力量并非只有破坏和暴露,它也能带来修复和生机。

就在她稍稍安心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旁边那丛她悉心照料过的雏菊。刚才只顾着蓝睡莲的危机,没有细看。此刻,在午后斜阳的照耀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常。

几朵开得最盛的雏菊,那原本应该是纯白或淡黄的花瓣边缘,似乎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光晕!非常非常淡,比蓝睡莲叶片上的光晕还要微弱得多,如同阳光透过极薄的蓝玻璃形成的折射,若非洛特斯对“蓝”极度敏感,并且刚刚经历了力量的爆发,几乎难以察觉。

洛特斯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凑得更近,几乎把鼻尖贴到花瓣上。没错!不是错觉!在阳光特定的角度下,那几片靠近蓝睡莲的花瓣边缘,确实流淌着一丝极其淡薄、如同水彩晕染开般的淡蓝光泽!虽然转瞬即逝,随着光影变幻而隐没,但它的存在毋庸置疑!

力量的“污染”?这个词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是因为刚才守护力量的失控爆发?还是因为自己持续滋养蓝睡莲时,逸散的能量无意中波及了旁边的雏菊?这股源自她灵魂、带着尼罗河与死亡印记的力量,难道会像颜料一样,浸染她触碰过的普通生命?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恐慌。雏菊是她平凡世界的象征,是她珍视的、属于洛特斯·怀特的小小快乐。如果她的力量会让它们也变得“异常”,变得引人注目,那后果……她不敢想象奈奈嬷嬷或者黛西妈妈发现这些花瓣边缘泛着蓝光的雏菊时,会是什么表情!

花瓣在她指尖下微微颤动,传递回一种……奇异的、充满活力的脉动?比普通的雏菊更加饱满,更加坚韧。没有不适,反而像是被注入了额外的生命力。洛特斯愣住了。这感觉……和她滋养蓝睡莲时感受到的植物欢欣很相似,只是微弱得多。

难道……这不是污染,而是……微弱的滋养?她刚才专注于蓝睡莲的温和滋养,无意中逸散的能量被这些靠得最近的雏菊吸收了一点点?所以它们的花瓣边缘才染上了这抹极其淡薄的蓝色辉光?

这个可能性让她紧揪的心稍稍放松,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这淡蓝的光晕,会不会随着时间推移或她力量的增强而变得更加明显?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几片带着淡蓝光晕的雏菊花瓣随风轻轻摇曳。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抹淡蓝如同最上等的琉璃碎片,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不属于凡俗花朵的奇异美感。

洛特斯看着这意外的“美景”,小脸上神色复杂。美丽,却带着暴露的风险。她必须更加、更加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量,精确到每一丝意念的流转。守护,不仅仅是对抗外敌,更要防止自己的力量无意中成为打破平静的巨石。

她决定暂时不再对蓝睡莲进行任何主动的滋养。让一切先冷却下来。她需要观察,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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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炉火在壁炉里无声地跳跃,将汤姆·里德尔英俊而阴郁的侧脸映照得明暗不定,如同大理石雕塑。地牢特有的潮湿阴冷气息混合着羊皮纸和古老魔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面前摊开的,不再是深奥的黑魔法典籍,而是哑炮埃德加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最新报告。

报告的字迹比以往更加潦草扭曲,充斥着语法错误和重复的惊叹词,充分反映了书写者当时混乱癫狂的精神状态:

“光!蓝光!花盆!叶子!好亮!像冰!像火!冷的!烫眼睛!怪物!她!小怪物!力量!可怕!不是普通!报告!报告!主人!确认了!……”

每一个扭曲的字,每一个重复的惊叹号,都像最炽热的炭火,灼烧着汤姆冰冷的理智。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那些癫狂的字句,指腹感受着羊皮纸粗糙的纹理,仿佛能穿透纸张,触摸到埃德加当时目睹那“幽蓝光环”时的惊骇与混乱。

“蓝光……”汤姆低声呢喃,声音在地牢的寂静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回响。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长久压抑的、如同岩浆般灼热的狂喜和贪婪,终于冲破了完美伪装的冰层,肆无忌惮地燃烧起来!

不是错觉!不是臆想!他五年的等待,五年的布局,终于得到了最确凿的回报!洛特斯·怀特,那个被他标记的灵魂,那个在麻瓜世界里看似平凡的“小蓝莲花”,果然蕴藏着非凡的力量!埃德加虽然是个废物,但这份混乱癫狂的报告,比任何冷静的描述都更具说服力!“像冰!像火!”“冷的!烫眼睛!”——这正是强大魔法能量爆发的典型特征!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独特的能量形式!

巨大的满足感如同毒液般流遍全身,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快感。他猜对了!他找到了!一颗稀世的魔法宝石,就藏在麻瓜的泥土里!而这颗宝石,即将属于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他猛地站起身,在铺着厚重墨绿地毯的休息室里无声地踱步,像一头终于锁定了猎物的黑豹。兴奋让他的血液奔流加速,指尖微微发麻。他需要立刻行动!埃德加这个废物已经暴露了,随时可能成为破绽。必须在他彻底失控、引起麻瓜或魔法部注意之前,处理好这个隐患。或者……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一个冷酷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走到书桌前,抽出紫杉木魔杖。杖身冰凉,但当他强大的意志灌注其中时,杖芯的凤凰羽毛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排斥感的灼热。汤姆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来自“光明”象征物的微弱抵触。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给埃德加下达最后的、也是最严厉的指令。

他拿出特制的墨水,里面加入了更强烈的非洲树蛇皮粉末和微量吐真剂成分,用魔杖尖蘸取。深紫色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流淌,每一个字母都仿佛蕴含着冰冷的意志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埃德加:

你做得很好。你看到的,正是我寻找的珍宝之光。现在,我需要你最后一次靠近那光源,为我带回一件‘纪念品’——那株蓝睡莲的一片叶子。摘下它,立刻送来。完成后,你的任务将终结,你渴望的‘平静’与‘遗忘’,我会赐予你。

记住,这是你最后的价值。失败,或泄露,你知道后果。

—— T.M.R.”

指令中蕴含的夺魂咒魔力,如同无形的钢针,穿透羊皮纸,带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强烈的精神压迫和诱导。汤姆要利用埃德加最后残存的行动力,为他摘取力量的“样本”。一片蕴含了那种奇异蓝光的叶子,足够他进行初步的研究和分析。至于埃德加完成任务后渴望的“平静”与“遗忘”……汤姆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一个哑炮,一个知道太多、精神崩溃的废物,最彻底的“平静”,就是永远的沉默。

他吹干墨迹,将指令卷好,通过秘密渠道送出。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坐回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中。幽绿的炉火在他眼中跳跃,映照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绝世宝藏般的冰冷狂喜。

他拿起桌上的紫杉木魔杖,指腹缓缓摩挲着光滑的杖身。杖芯那丝微弱的灼热感似乎更清晰了一点,仿佛在抗拒他此刻心中翻腾的黑暗欲望。汤姆的眼神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轻蔑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你属于我,”他对着魔杖低语,声音如同蛇的嘶鸣,“力量,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最终都只该臣服于强者。那个女孩……她的蓝光,终将成为照亮我永恒王座的火炬。”

他握紧了魔杖,感受着紫杉木的冰冷和凤凰羽毛微弱的挣扎。伦敦那个小小的后院,那盆藏着幽蓝秘密的花草,那个有着宝石般蓝眼睛的女孩,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遥远的观察对象,而是一个即将被捕获、被研究、最终被彻底掌控的……猎物。

幽绿的火光在地牢的墙壁上投下他拉长的、如同黑森林里未知的神奇生物影般的影子。

雏菊花瓣上那抹淡蓝的异色,与紫杉木魔杖核心传来的灼热,如同命运交响曲中不和谐却注定纠缠的音符,在相隔遥远的两个空间里,同时震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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