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里炉火熊熊，墙上挂满了各式农具和兵器。燕照雪的目光落在一把乌鞘匕首上，刀柄缠着防滑的皮革，看起来颇为精致。
“小娘子好眼力！”铁匠擦了擦汗，“这是精铁打造的，削铁如泥，要价二两银子。”
燕照雪掂了掂匕首，突然压低声音：“掌柜的，可有更特别的……防身之物？”
铁匠眯起眼睛打量她，忽然会意：“里间请。”
掀开布帘，里间墙上挂着几件违禁兵器。铁匠取下一个牛皮套：“袖箭，五连发，三十步内能射穿皮甲。”
燕照雪眼前一亮——这正是她需要的！一番讨价还价后，她用八两银子买下了袖箭和匕首。
回村的路上，李老汉见她买这么多东西，惊讶道：“燕娘子这是发财了？”
燕照雪笑吟吟地递上一包糖糕：“托您的福，药铺收了药材。这点心意您收着。”
刚到家门口，她就察觉不对劲——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裴野的怒喝声。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娘的东西！”
燕照雪心头一紧，快步冲进院子。只见燕王氏带着两个陌生男子正在翻箱倒柜，裴野护着弟妹站在墙角，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
“住手！”燕照雪厉声喝道。
燕王氏回头一看，非但不慌，反而狞笑道：“贱人回来得正好！这两位是县衙的差爷，专门来抓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妖人！”
其中一名衙役亮出铁链：“燕氏，有人告你施妖法惑众，跟我们走一趟吧！”
燕照雪目光一冷，瞬间明白了——这是燕王氏恶人先告状！
她不动声色地将袖箭滑入袖中，冷笑道：“差爷明鉴，我不过是个寡妇，哪会什么妖法？倒是这老太太，”她指向燕王氏，“昨日带着神婆来我家做法，吓得尿了裤子，今天就来诬告，是何道理？”
衙役迟疑了一下。燕王氏急忙道：“差爷别听她狡辩！全村人都看见她半夜飘在空中，不是妖法是什么？”
“哦？”燕照雪突然提高声音，“那请问是哪些人看见了？不如把他们都叫来对质？”
院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有人喊道：“我们只看见燕王氏和张神婆半夜鬼鬼祟祟的！”
“就是！燕娘子帮我们除虫治病，怎么可能是妖人？”
衙役见众怒难犯，态度软了下来。燕照雪趁机塞过去一块碎银子：“差爷辛苦，不如进屋喝口茶，容我慢慢解释？”
进屋后，燕照雪取出济世堂的买卖契书：“实不相瞒，我略通医术，前些日子配了些药卖给济世堂。这老太太眼红，才来诬告。”
看到盖着官府大印的契书，衙役彻底信了。临走时，其中一人低声道：“燕娘子，这老虔婆背后有人，您还是小心为上。”
送走衙役，燕照雪关上门，脸色阴沉如水。她轻轻抚摸着裴野的脸：“疼吗？”
裴野摇摇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娘，祖母说要把我们卖给牙婆……”
“什么？！”燕照雪猛地站起，眼中杀意迸现。
裴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她落下的。”
燕照雪展开一看，竟是一张买卖契约，上面明晃晃写着要将三个孩子“自愿卖与刘姓牙婆”，落款处燕王氏已经按了手印！
“好，很好。”燕照雪怒极反笑，“这是你们逼我的。”
当晚，燕家老宅突然起火。火势凶猛，却诡异得只烧了燕王氏的卧房。村民们赶来救火时，听见火中传来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有鬼拉我的脚！”
更离奇的是，当众人破门而入时，只见燕王氏悬在半空，裤腿无端燃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提着。
这场大火后，燕王氏彻底疯了，整天胡言乱语说见到鬼。燕大虎吓得连夜逃去了外乡。
而燕照雪家的小院里，三个孩子围坐在油灯下，看着娘亲将那张卖身契烧成灰烬。
裴宁崇拜地望着母亲：“娘，祖母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了吧？”
燕照雪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袖中，那支从空间取出的磁力手套还带着余温。
这只是开始。她望向县城方向——既然燕王氏背后还有人，那就一并揪出来，永绝后患！
燕王氏疯了，燕大虎逃了，村里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怀疑到燕照雪头上。毕竟，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哪有本事让一个老太太半夜悬空自燃？
但燕照雪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背后有人？”她眯起眼睛，想起衙役临走时的提醒。
她决定主动出击。
三日后，县城。
燕照雪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头上戴着帷帽，遮住半张脸，低调地走进一家茶楼。她早已打听清楚，这家“醉仙楼”是县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爱在这儿喝茶谈事。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清茶，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谈话。
很快，隔壁桌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说了吗？刘牙婆最近在找‘货’，专要年纪小的，男孩女孩都行。”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压低声音道。
“她不是一直跟燕家那个老太太有勾当吗？怎么，货源断了？”另一人嗤笑。
“嘿，那老虔婆疯了，她儿子也跑了，刘牙婆正恼火呢！”
燕照雪的手指微微收紧，茶杯里的水泛起涟漪。
刘牙婆……就是契约上那个要买她孩子的人！
她放下茶钱，悄然离开。
傍晚，城南小巷。
燕照雪站在一处宅院外，目光冰冷。这里是刘牙婆的老巢，表面上是做正经生意，暗地里却干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她轻轻一跃，翻墙而入。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厢房亮着灯。她靠近窗户，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废物！燕王氏那个老东西疯了，害我损失一笔大买卖！”
“刘姐，您消消气，咱们再找别的路子……”一个男人赔笑道。
“哼，要不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我早让人弄死那老虔婆了！”刘牙婆咬牙切齿。
燕照雪眼神一凝——“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