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萧至宁在这船栏边一呆就是半天,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围栏上的云纹雕饰,目光追着下方掠过的云团打转。一旁的飞船接引者见她看得入神,脸上堆着温和的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郡主小心,如今飞船还算稳当,可等到了九渊海沟的上空时,就不要在随意出来走动了——那里有着最危险的瀚流雾障,一个不小心,是会出人命的。”

萧至宁本就惜命,闻言立刻直起身,指尖从船栏上收回,规规矩矩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跟着接引者走进船舱时,她才发现这飞船比看着更宽敞。说是船舱,其实更像连成一排的客房,木门上标着房号,走廊铺着软毯,连脚步声都被吸走了大半。她显然是最后一个到的,走廊里正站着几个少男少女,见她过来,几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率先走上前,笑容和婉得像一汪春水,手里还捏着支翠绿的芝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是来自南楚的苏禾。这是我自己种的安神芝,能宁心神,也送你一支。”

萧至宁的目光扫过另外三人——那个站在苏禾身侧和靠在墙根处的少年手里都各捏着一支,连最边上那个冷着脸的少年袖袋里,也露出点芝草的绿边。她心里松了松,确定这不是单独给她的特殊对待,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才伸出手接过:“多谢。”

“我是中垣国的萧至宁。”她指尖捏着安神芝,简单报上身份。

“中垣萧至宁?”靠在最边上的少年突然动了动。他穿件墨色劲装,发束得利落,正是刚才萧至宁注意到的冷脸少年。听到萧至宁的名字时,他垂着的眼皮抬了抬,目光在她脸上顿了瞬,神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快得让人抓不住,走廊太窄,其他人都在看苏禾递过来的安神芝,竟没人留意到他这瞬间的异常。

有了这个开头,另外几人也跟着开口。那个满头小辫、发梢系着红绳的少年往前一步,下巴微扬,神情带着北朔少年特有的傲然:“北朔,燕烈。”

站在苏禾身边的书生气少年推了推鼻梁,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东璃口音:“东璃,墨璃。”

最后轮到那个墨色劲装的少年。他重新靠回门框,指尖在门板上敲了敲,语气没什么温度:“楚江国,江澈。”

话音落时,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萧至宁怀里——那里被锦帕裹着,隐约显出椭圆的轮廓,是她一路护着的蛇蛋。江澈的嘴角扯了扯,算不上笑,更像皮被牵动了下:“这个蛇蛋,也是送给大家的见面礼吗?”

萧至宁抱着蛇蛋的手臂猛地一紧,锦帕下的蛋壳硌在掌心,她刚要开口说“不是”,就听见“扑棱”一声轻响——东璃国墨璃怀里突然飞出只木色机关鸟,鸟翅上的木齿还在转动,直直朝苏禾手里的安神芝撞去。

“小心!”苏禾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拦。她修的是医家活脉术,指尖凝着淡绿灵息,本是用来护灵植的,哪敌得过机关鸟的冲劲,指尖刚碰到鸟翅,就被木齿震得缩回手,眼看着机关鸟就要撞碎那支安神芝。

“啧。”靠在门框上的江澈突然动了。他没抬手,只指尖在身侧虚点,走廊地面的水渍突然泛起涟漪——纵横派的“引势术”引动水流,道家水云流的“缠水纹”紧随其后,水流瞬间凝成道透明水线,像条软鞭,精准地缠住了机关鸟的翅膀。

机关鸟被水线拽得一滞,扑腾着掉在地上,却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其中几滴不偏不倚,正落在萧至宁的衣袖上,洇出几个深色的水痕,离她怀里的蛇蛋只有寸许。

萧至宁低头看着衣袖上的水痕,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再抬眼时,对上江澈望过来的目光——这人刚才还皮笑肉不笑地问她要蛇蛋,现在又“恰好”让水花溅到她身上,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

“抱歉,没控制好水势。”江澈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神色却还算自然,指尖的水线已经收了,地面的水渍也渐渐隐去,“吓到你了?”

“不关江兄的事!是我没看好机关鸟!”墨璃赶紧从地上捡起机关鸟,脸涨得通红,连连朝萧至宁和苏禾鞠躬,“对不起,我这就把它收起来,再也不拿出来了!”

萧至宁刚要开口说“没事”,就被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燕烈抱着胳膊,下巴扬得更高,辫子上的红绳随动作晃了晃:“连只破鸟都控制不住,还敢带出来?要是飞到九渊海沟里,怕是要被雾障卷走喂鱼!”

“我……我不是故意的……”墨璃被说得头都快低到胸口,手指绞着机关鸟的木翅,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好了好了。”苏禾连忙上前打圆场,笑容和婉道,“大家都是要去道枢院的,路上难免有磕碰,没事的。天色也不早了,飞船摇摇晃晃的,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燕烈“嗤”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墨璃攥着机关鸟,小声说了句“那我先回房了”,也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江澈,则是特意停下朝萧至宁点了点头后,才转身进了101号房。

走廊里只剩萧至宁和苏禾。苏禾朝她笑了笑:“你也早些休息吧,赶路肯定也累了。”

萧至宁摇摇头,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蛇蛋——蛋壳还是温的,没被水溅到。她朝苏禾点了点头,推开江澈旁边102的房门:“我知道了,苏姐姐也早点休息。”

房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的脚步声也轻了下去。萧至宁把蛇蛋放在窗边的小桌上,指尖摸着衣袖上的水痕,目光落在门板上——刚才江澈出手时,水线的角度太巧了,不像“没控制好”,倒像……故意留了分寸,既让她在意,又没真伤到蛇蛋。

她指尖敲了敲蛇蛋:“看来这道枢院还没到,就遇到有意思的人了。”

蛋壳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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