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幽朋一案拖了整整一个月多才结案。
这一个多月里,革职查办了不少大臣,不止如此,皇上还下旨处决了一些人。
一时间朝堂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牵扯上什么。
常家虽一直声称是污蔑,可从常府搜出的证据板上钉钉,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就连原先的水师提督常大人都被降职,并且皇上撤了水陆两提督之位,从此之后再无提督大人,算得上是皇上对常家的不满。
常大人还想通过告老还乡胁迫皇上,谁承想皇上直接顺了他意,准了奏折,还送他几车厚礼,封恪远侯,不日就要启程回常家的祖地鲁州。
太后想见皇上一面都见不到,被拦在承乾宫外好几次,这几日风冷,太后直接就给病倒了。
皇上也没去看望,只是叫宫人送了些补品去慰问,太后更是气得砸了好些东西。
林暮亭抬手烧掉了信纸,懒得执笔写信,只叫小季子传了几句话:“父亲升职是喜事,本宫另备了些礼,你带去恭贺他。”
林桓因着这事升了职,一跃成了内阁次辅。
而霍伯父本就是少傅之位,位居高职,只是如今还未有皇子,少傅之位略有些虚设,再一个霍伯父年事已高,此事一结,他便自请告老辞官。
皇上感念霍伯父多年教导与辅政之功,特封文信侯爵位,白银万两,另赐一座京郊府邸,用以养老。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般荣耀,常家与之相比,可真真是讽刺。
不出意外,头位侍寝的人选,也正是霍追月。
小季子低着头,余光却瞟了眼林暮亭的脸色,问道:“娘娘没有别的需要奴才带话给大人的吗?”
“没有。”
林暮亭说的直截了当,小季子也没再多话,照吩咐去拿了贺礼后便退了下去。
撩开书阁厚重的帘子,寒冷的风夹杂着雪花就这么飘了进来。
这是年前下的初雪,沛容说这是祥瑞之兆,预示着来年平安顺遂。
真的能平安顺遂吗?
林暮亭不禁忧心,又嘲笑自己是否太过杞人忧天,这些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关好门,林暮亭又通过暗道去了别院。
自偶然一次碰见吴昭说入冬天寒,已经给她打扫好了茶室,供她研究棋局后,便见不到他影子了。
只是每次来仍能看到打扫的痕迹,还有茶室桌案上摆着的棋盘残局。
不过这样也好,她是皇帝的妃嫔,而吴昭是这别院的看院人,虽然这里是无人的别院,但男女有别身份有别,不见好过相见。
说起吴昭,林暮亭总觉得那容貌轮廓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原因。
看着吴昭摆好的残局,林暮亭迟迟没有落子,紧握着手里的白棋,心里念着其他事。
林桓一升职,她作为皇上的元嫔,总有一日会去侍奉皇上,不可能时常来此,若被人发现,那便是大罪。
她很喜欢这个无人的别院,如同她一人的秘密之地,也很珍惜在别院的这些日子,于她来讲,吴昭是个很好的棋友,但于礼不合。
放下心事,林暮亭补全了这场残局,留下一封字信道别,感谢吴昭的待客,也说明了她日后不再来了。
殊不知在她走后,吴昭便从暗处现身,拿起了那封信,细细摩挲。
……
“再些日子就要过年关了,内府忙碌,可别忽略了哪位妃嫔的碳火,若有此事尽管来告诉本宫。”
萧秀桐裹紧了腿上盖着的厚毯,手里捂着汤婆子,柔和的吩咐道。
“制衣局的绣娘这几日也会给诸位妹妹们去量尺寸裁制新衣。”
“年关将近,朝堂之事已然让陛下烦心不已,太后还病着,咱们后宫的姐妹可别再给陛下平添烦恼了。”
众人齐应:“是,谨遵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