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家庭情况都这么血腥吗?”听完欧菲莉亚的讲述,米歇拉沉吟一会儿抱起胳膊:“倒是很符合他们的风格,但确实超出我的预料了,怪不得妮莎从不提她的母亲。”
“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可以很随意讲到的话题,所以我想要找一个最好的时机。”欧菲莉亚扶着方向盘:“而且妮莎最近很忙,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和我们谈这件事情,我估计她是不太愿意的。”
“棒极了。”
米歇拉一手撑着车门,嗤笑一声:“你想继续深入一个女人的心,然后你选择的商量对象是我。”
“不可以吗?”
这次蝴蝶刀小姐没有立即回话,反而看着前方路面沉默了好久。
欧菲莉亚也没吭声,继续操控方向盘。
“我母亲的死有你一份责任,欧菲莉亚。”米歇拉终于转过头,脸上的面巾已经完全扯下来:“从你胁迫她入伙开始,她就踩进了这个深渊,最终也没能逃过命运的清算。”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欧菲莉亚·萨尔基斯坦。”
她把脸转向车窗外,不让欧菲莉亚观察到表情:“真正的蝰蛇夫人已经死了,我面前这位只是融合她部分意识和人格的生物,但是我......我没办法彻底接受,明白吗?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在我眼前,总会让我想起那个画面,让我想起......我当初要是有勇气坚持继续和妈妈对质就好了,我可以说服她,或许那样可以产生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妮莎其实无所谓。”
见欧菲莉亚没说话,米歇拉重新掏出那把镶嵌着黄金和宝石的精美双刃匕首:“她过去的人生和你没有半点仇怨,可我不一样,说实话,我都很惊讶自己能够这样好好和你坐在车里。”
“我毁掉了很多人的一生,米歇拉。”欧菲莉亚表情十分平淡,就像在阐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现在也还在这样做,包括我即将要做的那些事情,杀戮也好,胁迫也好,这一切完全无关仇怨,仅仅是利益冲突和扩张需要......而且,我也不会后悔。”
她看着米歇拉的双眼:“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死在沃森手里,也算是这辈子作恶的报应。”
“我真的是......”
米歇拉叹着气摇摇头:“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确定你到底,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完整的自我意识,或者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沃森,你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不同的人,比杰西卡还要过分。”
“关于你母亲的遭遇,我很抱歉。”欧菲莉亚看着她:“如果你想听到这个回答的话。”
“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蝴蝶刀小姐笑起来,表情却依旧没见到丝毫愉悦的神色:“捅你几刀确实很让我好受一点,可我一想到再怎么捅刀子也杀不死你,而且你事实上的确已经死了,这让我更加......烦躁。”
“我倒是很乐意变回沃森或者杰西卡来陪伴你,只可惜九头蛇只认欧菲莉亚·萨尔基斯坦这张脸,等回去基地吧,好吗?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我,那只要情况允许,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不用,随你便吧,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你也只是一段记忆和人格而已。”米歇拉看向窗外:“但别指望我会亲吻你这张脸,而且,你以后别再提起我的妈妈。”
“当然,你说了算。”
......
深夜,车队顺利抵达高堡要塞。
妮莎专门为米歇拉腾出一个宽敞的房间,以便容纳培养仓和那些毒剂制造设备,毫不意外,两个女人一见面,妮莎大公就直接嘲笑蝴蝶刀小姐胖了不少——这确实足够明显。
不过相较米歇拉此前体脂率极低的身材,她现在这副模样才算得上是个正常女性的状态,脂肪的堆积恰到好处,不至于显现出什么小肚子,也让蝴蝶刀小姐的腰臀曲线变得更加诱人。
至少妮莎看她的表情比以前饥渴多了。
虽然......可能是因为想喝血。
无视两道挑衅的眼神,欧菲莉亚目送妮莎和米歇拉搂搂抱抱消失在阿拉德的房间,自顾自坐在门口沙发上一个人喝起了酒——这些窖藏来自高堡要塞地表的酒吧,只为供应哈鬼族与游客们的需求,今夜算是转场救急了。
啪!
欧菲莉亚点着雪茄。
以她的听力,自然不难察觉阿拉德房间里的动静。
只是这感觉确实有点奇怪。
“瞧瞧你干的好事,欧菲莉亚。”
女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喝完杯中的酒液:“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你们吵架了吗?”
女公爵阿玛莉·诺克特努拉出现在另一道门边:“抱歉,萨尔基斯坦女士,我是想要找妮莎大公汇报,但......看起来她现在很忙,我猜我还是继续等着比较好,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坐吧。”欧菲莉亚盯着她好一阵子,伸手示意旁边的座位,这沙发就单独一个,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位置选择:“可惜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喝的东西,血族品尝不了人类的酒,对吧?这真是遗憾。”
“所以我很羡慕您。”
阿玛莉坐到欧菲莉亚身边,这个沙发很窄,让两人紧贴到一起,女公爵今晚依旧穿着暴露度极高的晚礼服,让蝰蛇夫人能够轻易感受到她大腿肌肤传来的美妙触感:“您可以享受人类的食物,您可以轻易击败我们最厉害的士兵,最重要的是......您可以沐浴阳光,这是多少年来血族的梦想。”
“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阿玛莉。”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阿玛莉舔舔嘴唇,凑近欧菲莉亚的脸。
“代价是你排位赛连输十二把。”
“......什么?”
“我是说,你还没有资格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欧菲莉亚伸手去拿酒瓶子,顺势避开女公爵越凑越近的红唇:“继续做好你的工作,证明你的忠诚和能力,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接触一些。”
“我是在证明我的忠诚,萨尔基斯坦女士,我向您献上我的一切。”女公爵微笑着,用手缓缓摸上来:“您确实对我有想法,不是吗?为什么要掩饰它呢?”
“你想证明你的忠诚?”
欧菲莉亚勾起嘴角。
“当然。”
“那就站起来,站到我边上,现在。”
“......好的。”
遭到如此直白的拒绝,阿玛莉也并未表现出挫败感,跟个没事人一样起身站到沙发一侧,摆出一副优雅的淑女站姿:“你想要了解一下今天的项目推进进度吗?”
“讲讲吧。”
“好的,首先是我们在维谢赫拉德妇产科医院地下的榨血工厂,目前已经完成了第二批次的素材清退,布拉格方面会安置和陆续遣散这些人,虽然主要费用是由我方支出,而且还存在泄密风险。”
“这是难免的,毕竟你们当初绑人时就没想过要再放他们走,即便经历这么长时间,大部分榨血素材的脑子都不一定清醒。”欧菲莉亚上身后仰,吐出一口烟:“我一直觉得这座榨血工厂运营得太久了点,你认为呢?”
“它从1950年开始投入使用,直到3年后,我们在那块土地上建立起了维谢赫拉德妇产科医院。”阿玛莉迅速回答:“如果您想更多了解这方面的历史,我现在可以为您调取档案资料。”
“我想要一个备用计划。”
蝰蛇夫人凝视着对面墙上的油画:“目前我们在布拉格有第二座榨血工厂吗?”
“没有的,夫人。”
“找一个靠近郊区的新地方,从中捷克州的12个县范围内筛选,不仅仅是榨血工厂,要以足够承担高堡要塞人员设备集体搬迁为标准。这件事情你亲自去负责,另外注意保密,你有一周时间给我初步方案,如果手上其他事情忙不过来,我可以和妮莎大公说一声。”
“谢谢您,夫人,但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的,我这就去安排。”阿玛莉低头一鞠躬,转身便往外走。看着她离开,欧菲莉亚手指夹着雪茄,转头看向卧室房门:“亲爱的,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我明明没发出声音?”
妮莎推开一条门缝:“我连心跳都没有,你怎么发现的?”
“就是因为没声音。”
欧菲莉亚把雪茄摁进烟灰缸,理了理衣服站起身:“那只小野猫怎么样了?”
“噢,我想邀请你参观一下我的作品,顺便让你接替我进行下个回合,我已经吃饱了,这只小野猫的血还是那样美味。”妮莎继续拉开门,伸出一只手将欧菲莉亚扯了进去:“今天是你们确立关系一周年的重要日子,我没记错吧?你可别想着缺席。”
“我大概能猜到你们在玩什么了。”看了一眼女人的皮革束带装扮,欧菲莉亚笑着开始解开衣扣:“恐怕我必须变个样子,米歇拉无法接受我现在这张脸。”
“那你不能先陪陪我吗?”
一只小手从旁边扯扯她的衣袖:“我们也认识很久了呀。”
欧菲莉亚和妮莎低头一看,身披一套老旧校服的小女孩阿蕾莎·吉雷斯比正笑吟吟踮着脚。